1982年,第十一期。许多人心目中空前绝后的一期:梁朝伟、周星驰、欧阳震华、吴镇宇、关礼杰、吴廷烨、麦丽红(麦景婷)、李子雄、张兆辉、林俊贤、池佩芬、陈嘉贤、区艳莲、徐曼华、徐淑芳。
说真的,还能找得出比这更强大的阵容吗?唯一的小小遗憾是,英雄虽气长,佳人却廖落了些。
梁超伟是无线的第一个包薪艺人,那时的风光可以想见。在无线的日子里,他的情事比他的戏要精彩。当然戏也是好的,但作为艺人那是本分所在,至少在那个讲究实力的时代是这样的。而情感上的花边就是额外奉送的娱乐。就像你去买一样东西,忽然被告知会有附送的礼物,此时的你对这个赠品的兴趣一定是大于正品本身的。
他并不讳言曾有一段荒唐的生活,早上醒来看着身边的女人会想不起她是谁。想得起来的女人至少有三个。公认最配的曾华倩。当中有一个插花的黎美娴,为了他们三分三合的耍花枪弄得胃出血住院。还有就是刘嘉玲。
每个浪子都会有克星,这个他应该想到。他只是想不到的那个克星会是自己曾非常看不惯的人。克星之所以会成为克星,是因为她帮他找到了自己并学会了稳定。从那以后他的人生向另一个境界过渡,生活越来越低调、演技越来越精湛、拿影帝越来越如同探囊取物。亦舒说的,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是看得出来的。
星爷的星路历程和情感生活不止地球人知道,外星人大也都熟了。在这里我们就说一句他最喜欢听的话吧:他是个演员。是个很好很有创意的演员。是个非常优秀和杰出的电影工作者。
无线的花旦们说起和欧阳震华演对手戏,第一个反应都是忍俊不禁,因为他的模样太像加菲猫了。真有点神似呢,特别是眯着眼睛打瞌睡和挤眉弄眼做讨好状的时候。最喜欢他演的陈小生,好脾气好耐性,讲究生活情趣,会嬉皮笑脸地蹭着你发嗲,天大的愁苦发生在他身上也变成喜剧。在春也是差不多个性,但在春贪玩了点而且嘴巴实在太坏,不像小生那么有分寸。
都是熬,但看看他的同学,有谁像他那样熬了那么久才出头的。提起当年那段日子,赚不到钱,还要承受那种不知前途何在的心理压力,坚持下去的无非是对演戏的那份热爱。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心里给自己设置底线:再给自己几年,如果不红就离开。即使有,也是脆弱的,被自己的喜爱一次次地逼着往后延。因为没有人会用最好的十年去做一个关于成功的试验。
在《洗冤录2》、《谈判专家》和《青出于蓝》中他开始严肃认真,摆起专业人士的谱来。许多人说不好,这样的他太无趣。为什么不让他尝试一下呢,毕竟他可以选择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且我觉得那样的他其实不错,可能更接近于他的真性情。四十多岁的男人还一派天真可爱,也只有在戏剧中才会存在。
考考你,吴镇宇的本名是什么?——吴志强。说实话,没觉得这两个名字在气质上有太大的不同,都是常见到俗套的用名。也许“镇宇”更气派些吧——马季大师早就用“宇宙牌香烟”解释过这个道理了。
奸角起家的演员中少见他这样看起来文秀腼腆的。尤其是《难兄难弟》中的谢源,那个纯良无辜的样子就像在上帝面前迷途的羔羊。给他做当面访问的人都说他的神态有点妩媚的味道。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不突兀,他擅长的阴谲和神经质本来就是那种偏向女性化的特质。
我说过,他在《无间道2》中的表演的确是好,但那是意料之中的好。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是说他的演技不会叫人失望,二是说他的表演方式和我事先所想象的是一致的。其实不用搬出《教父》,十年前的发哥在他的江湖片里已经是这种运筹帷幄于谈笑风生中的枭杰套路了。而吴镇宇的表现与我美好的设想比起来似乎还缺了点狠。可能是他有意收敛的结果,但看着总不是很过瘾。还是《枪火》好,在那里边他与角色完全贴合起来了,特别的意气奋发。
对他来说突破是一件有难度的事,因为他所处的层次已经很高了,而这个难度也许就是优秀与伟大之间的临界吧。
我猜想关礼杰当初应该是被作为正面小生来培养的。浓眉大眼,身形健拔,是无线最中意的类型。但不知怎的,这棵本来根正苗红的树秧子长着长着就往邪门歪道的地方伸过去了。他倒也不是没正气凛然过,但能令人留下难忘印象的都是一些反面人物。连他自己都说了喜欢演坏人,你还能说什么。他很适合演《书剑恩仇录》中的张召重,看起来英雄人物的坯子,实际上是头号反派。
吴廷烨,现在还有人知道吗?应该没了吧。无线和亚视的演员名单中都有过这个名字,想来也是一些不咸不淡的过场人物吧。
麦丽红曾经出过一场几乎致命的车祸,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改运,把名字换成了麦景婷,感觉一下子文艺起来了。她的大部分演艺时间都是在亚视度过的。以前放过有她演穆桂英的《碧血青天杨家将》,和徐少强配戏。她的样子属于文雅一型的,眉宇间有微微的凝愁。给人感觉很舒服,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贤淑温柔,被丈夫细心呵护的娇妻。和雄赳赳气昂昂的徐少强在一起就显得更加的纤弱。我妈那个时候走过电视机看了一眼后说,这个穆桂英怎么这么娇气的啦。尽管如此,我还是挺喜欢她演的桂英的,真实而且细腻。和宁静在《杨门女将》中的英武相比,她有种细腻的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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