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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三年秋初,彼斯卡变得更加顽皮,更加容易激动了。它常搅得院子里鸡犬不宁。它对好朋友艾力克也欠礼貌,常用角向艾力克挑衅。艾力克总是让着它。它见艾力克不跟它争斗,它便冲出院子,顶翻卓地上的干草垛,有时用犄角拱蚂蚁窝..
鲍格尔老爹说:”看来,彼斯卡的发情期快到了!”
老伴担心地说:“它可别用角顶伤了人啊。”
鲍格尔安慰道:“不会的!它跟人在一起长大。它一直喜欢人呀!”其实,他也很担心:彼斯卡毕竟是畜牲。它在林子里若是遇上陌生人,谁知道它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这一年秋天,彼斯卡有一次出去转悠,到天黑没回来。老夫妻俩坐立不安,站在门外,等到深夜,也没见它回来。第二天也没回来。过了一个星期,又过了一个月也没回来。
鲍格尔带上艾力克到远近树林里去找过,也大声呼喊过,但一直没找到。
过了几个月,有一天,第五区一个林务员到鲍格尔家歇脚,他说路上碰到过一只长着丫丫杈杈的大公鹿,他说这辈子没遇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鹿。
它竟从容不迫地从他身边走过,没一点儿胆怯..
鲍格尔老爹一听,叫道:“天哪,那是我家的彼斯卡!”他连忙收拾好背包,带上加盐的面包,往第五林区赶去。
在奔往第五林区的路上,鲍格尔只顾低头走路,忽然,有个庞然大物拦住了他的去路。鲍格尔全身一哆嗦。他认出来了,是只鹿!是他的彼斯卡!
他连声喊着:“彼斯卡!彼斯卡,我的好孩子,跟我回家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背包打开,拿出加盐面包,塞进它嘴里,自己又连忙点上烟,使劲抽上几口,然后扔在草地上,用脚踩熄,好让彼斯卡嚥下去过过瘾..
彼斯卡心满意足地吃完面包,吞下烟,然后用脸在鲍格尔脸上蹭了蹭,好像在道谢,又似乎在告别。当鲍格尔唠唠叨叨,劝它跟他一块儿回家时,它已抬起头,抖抖脖子上的鬃毛,一阵快跑,奔进密林深处了。
它似乎担心鲍格尔强留它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鲍格尔冲着它,可怜巴巴地喊着:“彼斯卡,我特地来找你的呀,孩子,跟我回家吧!你快回来吧!”
彼斯卡一路小跑,向前奔着,它连耳朵都没转动一下。它仰着头,杈杈丫丫的鹿角同树杆、树枝碰撞着,它只顾向前走。它要走向自己的家。
鲍格尔直到看不见彼斯卡的影儿,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回家后,他大病一场,直到第二年开春才恢复过元气来。
鲍格尔身体康复后,不再打猎了。他对人说,他是守林员,而不是猎人。
他发誓:即使去打猎,也决不打鹿,因为他怕伤了他的彼斯卡。
然而,就在鲍格尔发誓不再打鹿第二天,在他负责巡逻的林区里发现了几只死鹿。这些鹿被捅得浑身是洞,好像筛子一样。根据死鹿的伤口判断:
林区里出现了一只强盗鹿。
按照林区不成文的法规:发现了强盗鹿,各林区的林务员们都要参加围捕。鲍格尔不得不参加!事实上,他也应该参加,如若不消灭那头强盗鹿,那么,林区里的鹿群就要损失一小半!
围歼强盗鹿,得有好多人参加。一些人负责驱赶,一些人负责射击。林务员们都带着猎枪和望远镜,既要参加驱赶,也要负责射击。每当这时,林业局的官员们就趁机进山来打猎。
这天夜里,鲍格尔跟林业局的三个官员,埋伏在伐木场旁的松树林里。
他们负责守在这一带,等别人把老公鹿赶到这儿来。眼下已是初冬时节,地上的砂土冻得硬邦邦的。阵阵寒风吹在身上,仿佛要冷到骨头里去似的。
鲍格尔正等得不耐烦,三个林业局官员也受不了寒冷的折磨,要求撤回去。就在这时,一只母鹿从树林稠密的地方,走到伐木场的空地上来了。它一动不动地站了会。看得出,它是在打量附近有没有危险。这就是说,这是只领头的老鹿。它走出来不久,又走出一只公鹿,还带着一只小鹿。这三只鹿在上风,它们闻不到几个狩猎者身上的气味。
鲍格尔一见公鹿,不由灵机一动:我何不学鹿叫,让这只公鹿也跟着叫,然后把那强盗老鹿引过来?想罢,他掏出牛角,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声。
年轻的公鹿抬起头,朝它这边看着。他又吹了一声,公鹿用低沉的声音回答了他。
这一招果真很灵。远处密林里,传来了“嚓嚓嚓”的响声,一只公鹿顺着他的诱声过来了。
天色灰暗,月亮在云堆里游动着,时隐时现。鲍格尔举起望远镜,朝发出响声的地方搜索着。啊,他看到了,在老松林子边上,一只头上竖着一把利剑似的公鹿奔过来了,它的另一只角断了半截,像把叉子。没错儿,这是个强盗鹿!鲍格尔忘记了他发过的誓言。看到这只强盗鹿,他热血沸腾,打猎的劲头儿又上来了。他端起枪,瞄准着强盗鹿走出林子的必经之路,他关照三个林业局官员:“看着,快过来了,瞄着它的胸部打!”
一切如鲍格尔所预料,这只公鹿飞奔而来。没等鲍格尔来得及扣动扳机,却出了麻烦事儿。那只不知死活的年轻公鹿,竟主动出击,跟那长着一对能致它于死命的强盗公鹿斗起来。它们低着头,以角相撞,鹿角交叉着,发出“喀喳喀喳”的响声。它们时而猛撞,时而前腿都跪在地上,额头抵在一起,狠斗一阵,然后,它们又都跳起来,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接着,又将头俯向地面,向对方冲去..就这样,两只公鹿决斗了半个多小时,仍不分胜负。
一团团白沫从它们嘴里淌下来,在望远镜里看得很分明,就连它俩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鲍格尔看着,听着,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一般说,年轻的公鹿决不是强盗鹿的对手。它斗不上几个回合便会一命呜呼的。而今天是怎么了?他举起望远镜,再仔细打量那强盗公鹿,啊,月光下,看得分明,这头公鹿至多只有五六岁,它决不是十四五岁的强盗老公鹿,充其量,这是头好斗的年轻公鹿,说不准,它的角在哪次战斗中折断了,弄成如今这模样。
鲍格尔趁这头公鹿再次后退,准备撞向它的对手时,他调整望远镜仔细观察,真是老天爷作美,月亮从云堆里钻了出来。把银子般的光芒洒在大地上。鲍格尔看得真切,这头公鹿就是离家而去的彼斯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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