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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名字一定要有意思吗?”爱丽丝怀疑地问。
“当然要有啦,我的名字就是取意我的形体。当然,这是一种很好的漂亮的形体。而像
你这样的名字,你可以成为任何形状了。”矮胖子说着,哼地笑了一声。
爱丽丝不想同它争论转换话题说:“你为什么独自坐在这儿呢?”,
“哦,因为没有人同我一起啊!”矮胖子喊道,“你以为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吗?嘿,
再问别的。”
“你不认为到地上来更安全些吗?这垛墙实在太窄了!”爱丽丝说。她完全是出于对这
个怪人的好心,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矮胖子禁不住咆哮起来了:“多么无聊的问题呀!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当然不可能摔下
来,假如,只是说假如我竟会真的……”这时他噘了一下嘴,显得那么严肃认真,使得爱丽
丝不禁笑出声来,“真的跌落下来,那么国王答应过我——嘿,你会吓一跳吧,你不会想到
我会说什么吧——国王亲口……答应……过我……”
爱丽丝很不聪明地打断他说:“将派他的骏马和勇士。”
矮胖子突然激动起来,喊道:“现在我申明,你一定在门后,或树后,或者烟囱里偷听
了,否则你不可能知道的,这可太不应该了。”
“没有,真的没有。我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爱丽丝温和地说。
“哦,对了,他们可能在书上写过这事,”矮胖子的声调平静了一些,“这就是你们所
说的《英格兰历史》书了,就是的。好,现在好好地看看我吧!我是同国王说过话的人,或
许你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人了。为了表示我的不傲慢,你可以握我的手。”这时,矮胖子咧开
了嘴笑起来,他的嘴几乎咧到耳朵边。他俯着身子,向爱丽丝伸出了手。这样,他只差一点
就会摔下来了。爱丽丝握了他的手,有点担心地看着他,心想:“如果他笑得再厉害一点,
他的嘴角可能会在脑后相遇了,那时他的头会变成什么样呢?怕要成为两段了!”
矮胖子却继续说:“是的,国王的全部骏马和勇士,会把我立即扶起来。他们会的。不
过,我们这样谈话未免太放荡了,让我们转回到上一次的话题吧,就是那一次的。”
“我怕我记不清了。”汲丽丝很礼貌地回答。
“那次我们正谈得有味儿呢!”矮胖子说,“正轮到我来选择话题了。”(爱丽丝想,
“他对那次谈话好像很有兴趣似的。”)“这里有个问题,你上次说你几岁了?”
爱丽丝稍许算了算说:“七岁六个月了。”
“错了!你上次不是这样说的。”矮胖子胜利似地喊了起来。
爱丽丝赶快解释:“我想你的意思是‘现在几岁了’。”
“如果我是那个意思,我会那样说的。”矮胖子说。
爱丽丝不想同他开展一场新的争论,就不说话了。
矮胖子沉思着说:“七岁六个月,一种多不愉快的年龄啊。哦,如果你征求我的意见,
我会说‘就停在七岁上’,但是现在太晚了。”
“我从来不征求关于年龄增长的意见的。”爱丽丝愤慨地说。
“太骄傲了吧!”
爱丽丝更生气了,说:“我认为一个人是不能阻止年龄增长的。”
“一个人或许不能,”矮胖子说,“但是两个人就能了。有了适当的帮助,你就可以停
在七岁上了。”
爱丽丝想,年龄已经谈论够多了,该由她来转换话题了。于是她突然说:“你的裤带多
漂亮呀!”她赶紧纠正说,“至少,多漂亮的领带呀,我该这么说的……哦,不是裤带,我
意思是这样……请原谅。”爱丽丝有点狼狈了,看来这话得罪了矮胖子,她后悔选了这个话
题,她想:“要是我能知道哪儿是脖子,哪儿是腰就好了!”
虽然矮胖子有一两分钟没说一句话,但他明显地发怒了。当他再次开口时,简直是咆哮
了。
“太岂有此理啦!一个人竟然分不清领带和裤带!”
“我知道我很不懂事。”爱丽丝用赔礼的口气说,矮胖子变得温和了一些。
“这是一条领带,而且正像你说的,是一条漂亮的领带。是白棋国王和王后送的礼物。
你看吧!”
“真的吗?”爱丽丝说,十分高兴自己找到的原来是个好话题。
矮胖子翘起了二郎腿,还用双手兜着,继续沉思地说:“他们送给我,作为我的非生日
礼物的。”
“请原谅①(①英语中“I beg your
pardon”的用途颇广,在作“请你原谅”解释时,由于未听清对方的讲话,请求对方再
说一遍,也可用I beg your pardon。)。”爱丽丝有点迷惑不解。
“我没有生气呀。”矮胖子说。
“我的意思是,什么叫非生日礼物?”
“当然啦,那是在不是生日时送的礼物。”
爱丽丝想了一下说:“我最喜欢生日礼物了。”
“你不懂这里的意思!”矮胖子说,“一年里有多少天呀?”
“三百六十五天。”爱丽丝说。
“你一年有多少个生日呢?”
“一个。”
“你从三百六十五中去掉一,还余多少?”
“当然是三百六十四。”
矮胖子好像有点不相信,说:“我倒要看看在纸上是怎么算的。”
爱丽丝不禁笑了起来,拿出了记录本,为他列了个算术式子:
365
一1
——
364
矮胖子拿着本子,仔细地看过才说:“好像是算对了……”
爱丽丝打断他的话,说:“你把本子拿颠倒了。”
“真的,”当爱丽丝把本子转过来后,矮胖子很高兴地说,“我是觉得有点奇怪,所以
我说:好像是算对了。虽然,我现在没时间仔细看,不过这说明有三百六十四天可以得到非
生日礼物。”
“是的。”
“你知道,生日的礼物只有一天。这对你多光荣呀!”
“我不懂你说的‘光荣’的意思,”爱丽丝说,
矮胖子轻蔑地笑了:“你当然不懂,等我告诉你。我的意思是你在争论中彻底失败了。”
“但是‘光荣’的意思并不是‘争论中彻底失败’呀,”爱丽丝反驳着说。
“我用一个词,总是同我想要说的恰如其分的,既不重,也不轻。”矮胖子相当傲慢地
说。
“问题是你怎么能造出一些词,它可以包含许多不同的意思呢?”
“问题是哪个是主宰的——关键就在这里。”矮胖子说。
爱丽丝更迷惑了,不知该说什么。一会儿,矮胖子又说了:“这些词有个脾气,它们中
的有些,特别是动词,是最了不起的。形容词你可以随意地调遣,但动词不行。可是,只有
我,是能够调遣它们全体的。真不可捉摸!就是我要说的!”
“对不起,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吗?”爱丽丝说。
矮胖子十分高兴了,说:“现在你说起话来像个懂事的孩子了。我说‘不可捉摸’,意
思是我们对这个话题已经谈够了。而且也知道你下一步要谈些什么,正像我料定你不想把你
的生命停留在现在一样。”
爱丽丝沉思着说:“给一个词确定词义是件了不起的事呀!”
“我造一个词,是要做大量工作的,我常常为此付额外的代价。”矮胖子说。
“哦,”爱丽丝又迷惑了,无法再说什么。
“嗳,你可以在星期六晚上,看到他们围着我,你知道,他们是来拿工资的。”矮胖子
说着,一边庄重地把脑袋瓜向两边摇晃。
(爱丽丝不敢冒失地问为什么要支付他们的工资。因此,我也没法告诉你了。)
“看来你很会解释词义,先生,”爱丽丝说,那么你愿意告诉我《无稽之谈》这首诗的
意思吗?”
“你念出来听听,”矮胖子说,“我能解释已经创作出来的全部诗,也能解释大量还没
创作出来的诗。”
这话很了不起,因此爱丽丝背了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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